五岳寻仙不辞远
一生好入名山游
——李白《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
某诗人朋友招呼了一干人,在终南山建了一个物主义研究院并迁居在那里过上了田园生活,他们用这种方式实践自己退出诗歌艺术、由物及物地归返自然生活的理念。有媒体把他们称为当代隐士,其实跟隐士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只是选择了一种自认为更加理想的生活方式,就像《星际迷航》里的巴库人[1]一样。
硅谷著名的计算机(网络)思想家和预言家凯文·凯利也被誉为一名隐士。他住在远离硅谷的郊区,很少上网,很少用手机,大部分时间用于在书房里阅读。他还养蜜蜂,通过观察蜂群,来了解蜂群思维[2]。他写了本名为《失控:机器、社会与经济的新生物学》的书,把互联网技术放到生物学的视野里进行研究,认为互联网的前景,类似于生物系统的复杂进化,而非某一种技术或单一标准可以控制的简单模式。
虽然这两伙现代隐士思考的不同问题让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但他们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他们拒绝电视和手机,拒绝发达的资讯,竭力让生活与自然的关系重新亲密起来。他们的观点都很新鲜有趣,让人不得不思考人到底往哪个方向进化才是合理的、正确的——回归过去的天人合一,还是面向未来的绝世升天[3]?
古代也曾有许多诗人在终南山待过,比如李白,在那里结炉炼丹,学道求仙,而他最后死的时候,据说就是在船上尸解成仙[4]了。如果你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同时又是一个资深科幻迷的话,你一定会像我一样,在终南山道士和硅谷预言家之间搭起一条诗意彩虹,徜徉其中自我陶醉一番。
也许这就是诗意吧。记得当年看郭沫若的《李白传》,觉得作者不像在写李白,更多是在写自己,而且写得好累。其实不只是他,近世的读书人哪个不累呢?自古以来,读书人大半都有只附风雅不谈政治的权利,但曾经有一个年代,政治被注入每个人的毛细血孔,把一个写了一辈子诗的诗人骨子里的诗意消灭干净,而这个年代过去,努力消除政治化的过程里,人们的脑子又被洗成向钱看——总之,诗意无存。
对了,李白还是一名地道的侠客。我曾花了一年的时间研究他,写了一部四十多万字的剧本《李白诗剑传》,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如果李白活在当代,他一定也会作一名程序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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