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当人充分是人的时候
他才游戏
只有当人游戏的时候
他才是真正的人
——席勒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和一些人一起去战胜邪恶，获取尊敬与荣耀，你通过艰苦的努力，与别人一起赢得胜利，你帮助别人或接受别人的帮助，你是一个团体中不可或缺的成员，你将成为一个英雄，创造历史和奇迹……没有人能够抵抗这种诱惑，因为渴慕荣耀、追求卓越乃是人的本性。这种想法和行动也不会引起质疑和非议，甚至会得到鼓励——但是，如果这一切只是游戏，只存在于虚幻的网络世界，那就另当别论了。
在以往的时代，游戏从来没有成为一个问题，但今天它在演进的过程中面临着异化，有学者认为，在21世纪，沉迷网络游戏有可能是比酗酒和吸毒更严重的全球性社会问题。我接触过很多身陷网络游戏中的青少年，却仍然很难对此表达意见，虽然我自己也曾长期痴迷于《魔兽世界》，但我认为自己还远远不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我唯一能表达的是悲伤，我看到这些年轻人需要在现实和虚拟世界中两头奋战，疲于奔命，狼狈不堪，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饱受成年人的批评，自尊和自信心受挫，茫然无助。真令人悲伤，显示器里虚拟的世界和钢筋水泥的城市一起，正在缔造大批失落的人灵，他们穿过街道走在去网吧的路上，失落日复一日发酵在他们的脸上。
席勒认为，艺术起源于游戏。如果这个断言成立，那么游戏该是多么值得认真对待，作为真正并且完整的人的青少年个体，该是多么值得认真对待！如果网络游戏注定要成为精神毒品的邪恶王国，你是不是愿意做个骑士向它发起冲锋，而如果它只是一个质朴的新大陆，那么你是否准备好踏上航程，去成为下一个哥伦布？
如果你是一个程序员，你可能意识到：这个问题本身并不成立，因为我们无法回答前一个问题——这该死的网络游戏到底是什么？
谁此刻没有房屋，就不必建筑
谁此刻孤独，就永远孤独
——里尔克《秋日》
吃早饭时，妻子忽然告说我，听老家的人讲，我那个得了癌症的朋友去世了。我正在转动着的脑子被卡了一下，停住了。信仰没能拯救他？——或许拯救了，在灵魂的层面——但他的肉体就此消亡了……我和他两个月前见过的，长谈了一个下午，他信心满满地入了佛门，师父给他施功治病，他若有所感，说病一定能好，心诚则灵。听到他离世的消息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我知道食道癌晚期不是那么好治的——不，我不是不相信信仰的力量，相反，我深信信仰可以创造奇迹，可以起死回生，只是达到那信仰的道路，不是那么容易就找得到、走得了的。
我想起他当年流浪归来小住我处，拖着疲惫的双腿上楼，还有他念诗的语调和神情，他玩世不恭的样子，利落的乡音和愤怒的脸……
中午一个年轻朋友来辞行，他刚从公司转行，要去做社会行动教育。年轻人意气风发，很容易受到感召，他打开ted.com网站，让我看一个特立独行之人的演讲：人生有许多的道路可以走，为什么要像笼中鸟一样活着呢？
本来我计划上午开发学校的财务管理系统，下午和晚上把博客这一章的代码整理完，还想实际检测一下Zend Framework的运行效率如何……但今天没做完这些工作，我想停下来去散散步，打打球，找朋友喝咖啡聊天。
走在雨后的校园，“孤独”、“死亡”和“笼中鸟”这样的词语浓稠地涌入我的大脑，让我一波又一波地回忆过去，碰摸未来，那个时候有个感觉很特别：过去和未来都是幸福的，唯此刻是牢笼，人若只能活在此刻此念间，就永远飞不出笼中，就永远孤独。
PS：想起前两天看新闻，说重庆有位癌症患者唱红歌给唱好了，这证明信仰的力量了吗？在这个荒谬得如此深沉的时代，很多回答还未出口就远离了问题。我宁愿更孤独一些。
昨夜，我走进一家陶罐作坊
见两千陶罐有的沉默有的吵嚷
猛听一只陶罐大喝一声
“烧罐的，买罐的，卖罐的现在何方？”
——欧玛尔·海亚姆《鲁拜集》
这首海亚姆的诗拙得可爱，与李白那首《怨情》（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有一比[1]，读之总是令我哈哈大笑。很多人可能不熟悉这位波斯巨匠海亚姆，他是一位世人难以企及[2]的天才人物，在天文学、数学方面都有极其重要的贡献，而他的四行体诗集《鲁拜集》被译成英文出版后，轰动欧洲，后流传至各国，被奉为世界文学的瑰宝。要说在数学和文学领域都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大师，海亚姆可谓是第一人。
说到诗人数学家，不得不提《爱丽丝梦游仙境》的作者刘易斯·卡罗尔，这位与安徒生、格林兄弟齐名的儿童文学大家，同时也是牛津大学的一位数学家，在《爱丽丝梦游仙境》中，他不仅展示了丰富的想象力，也通过故事构造了许多怪异的逻辑，如果说奇思妙想是文学家的本事，那么充斥全篇的文字游戏、双关语、藏头诗和谜语、智力游戏，则更多地产生于数学家的头脑。
诗可以让一个人充满情趣，像孩子一样天真。如同美感一样，诗性是艺术品的共同属性，每一件艺术品都必定有诗意，否则它就不该被称为艺术品。
如果你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程序员，你就该创造艺术品。假如有人问：你在做什么？如果你不能声情并茂地、像讲一个精彩的童话故事一样把自己的作品讲给他听，那你就应该意识到，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1] 在文学领域，海亚姆被誉为“波斯的李白”，但他一生研究各门学问，学识十分渊博，尤其精通天文学和数学。
[2] 蔡天新著《难以企及的人物》（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中有一章专门介绍海亚姆。
要理解递归
要先理解递归
……
——无名氏《递归》
如果你理解“递归”这一概念，当然会读懂这首诗，并会心一笑。但如果让某个中学的语文老师解读以上诗句，他很可能会沉吟良久，然后故作高深地说，这两句诗使用了反复的修辞手法，强调了理解递归的重要性云云……实际上学校里许多老师确实就是这样讲授知识的，他们知识面狭窄，只能望文生义。
很多作品“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妙处是需要某学科的知识作为背景或基础的。有一本名叫《集异璧之大成：歌德尔、艾舍尔和巴赫》的书，厚达1000多页，用大量实例为我们展示了知识在多种学科间的内在联系及由此而焕发的迷人魅力。歌德尔是著名的数学家、逻辑学家和哲学家，艾舍尔是著名画家，而巴赫则是位音乐大师，这本书带领我们用多种不同角度欣赏和分析三位天才的诸多作品，在其中发现了无数鲜为人知的秘密，给我们呈现了神奇瑰丽的知识世界，宛若星空般辽阔而深邃，令人叹为观止。
我们会惊讶地发现，在艾舍尔构思奇特的名画里，蕴含着深奥晦涩的哲学原理，巴赫的卡农曲和递归逻辑融为一体生死相依，而他创作六部赋格乐曲的难度，不亚于同时下六十盘盲棋，并且必须每盘皆赢！书中探讨绘画、音乐等艺术和数理逻辑、可计算理论、人工智能等学科领域的知识在具体作品中的复杂呈现，用浅显生动的语言揭示了许多艰深理论。我觉得很少有人能完全读懂这本书，但通过阅读，起码可以管窥到伟大的艺术作品何以伟大——它们绝不仅仅是表面看上去那样。如同人有灵魂一样，作品也有其内在世界需要你去探寻。
现在的学科分割很细，而死板教条的教育又加深了这种分割的弊端。就拿数学来说，在我十几年的求学生涯里，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数学是一门可以认知并解释世界的语言（它允许想象和美的存在），是横跨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之间的桥梁，是科学的基石[1]，而绝不仅仅是一道道令人生厌的等着你去解答的题，否则的话，我就不会在高中毕业后像抛垃圾一样把它彻底抛弃，直到时隔十几年又偶然发现它的魅力之后，才又开始重新学习它。
每个程序员都想改变世界，但在此之前，他们应该花时间了解这个世界。
[1] 马克思曾说，一门科学只有当它达到了能够运用数学时，才算真正发展了。
是上帝移动棋手，后者移动棋子
在上帝身后，又是什么上帝设下了
这尘土，时间，睡梦与痛苦的布局
——博尔赫斯《棋》
最近看了一部名叫《Brazil》的电影，看的时候想起《1984》、《楚门的世界》和《黑客帝国》，这些电影有一个相同的主题，即人之自由与奴役——在社会体制下，在别人计划周密的安排中，或者在计算机程序里……这个主题给作为观众的我们带来巨大的挑战，我们一旦开始认真思考并体会到作为人的神秘感，就很可能陷入某种困境无法自拔：我们从未获得过自由，甚至根本不知道自由为何物，不管是否相信命运，我们都不同程度遭受着奴役。
这些都是老电影了，现在的电影早已衰落，表现之一就是它不再有思考的能力，只剩下娱乐的欲望[1]。新浪潮的黄金时代一去不返了，如今的电影大多表面光鲜，但却没有灵魂，每一次观影，都像是参加一次荒诞的盛宴，银幕上的东西在向观众索取：快，把你的快乐交出来，把你的满足表示出来……可怜的观众只能把钱掏出来给它，至于其他的只能摊摊手说我也没有——真像是一幕幕借尸还魂的闹剧。
电视也曾兴盛，现在光景怎样？去想想那些千篇一律的虚假表情、造作的台词和骗人的广告吧……那么，方兴未艾、我们寄予无限希望的互联网会如何呢？很有可能电影、电视的今天就是它的明天。
在最开始的时期，这些事物都曾那么有趣，但当技术被毫无追求的人掌握，肆无忌惮的作品很快就泛滥成灾，把一切淹没了。缺乏道德约束、缺乏美与诗性的技术主义，已经可以毁灭人类的肉体，也可以把全人类的思想禁锢在无底的深渊。只需观察一下周围，看看那些电视动物（电视迷）和沉迷在网络游戏中的孩子，就会惊讶地发现：人，这个在心灵上拥有无限自由可能的物种，居然如此容易被奴役和禁锢！
人对美有着孜孜不倦的追求，持之以为武器，去与奴役我们的敌人战斗吧！从你的血液里，找到诗性之激流让它们涌上心头，它会带你升腾至穿透黑暗、包容万物的意境，引领你存在于那无可测度的精神的神秘国度，没有边界，没有固定形态，因而具有永恒性。拒绝诗意，就拒绝了这种美，快乐之源也随之干涸，而人们对美的渴望永远存在，并愈来愈强，但感受美的能力却可能因为对诗意的排斥而荡然无存，于是只有变得要么麻木，要么疯狂。
这些杂乱的感受不是我想要表达的主旨——我想说的是，一个真正的程序员的高度，不取决于他开发了多少程序写了多少代码，而是他思考了怎样的问题。
[1] 只是娱乐的欲望，而不是娱乐本身。因为当代电影竭力在剔除杂质，试图使它回到纯粹的娱乐中去，娱乐本身也是需要多样性的，没有纯粹的娱乐，娱乐越追求纯粹，就越不娱乐。
活着是为了改变世界!
——史蒂夫•乔布斯
在我写这本书期间，乔布斯去世了。他的河流已经消失，人们纪念他时，提到他是一个艺术家、一个电脑科学家，还有——一个诗人，这令人欣慰。好像在此之前的一个世纪，这个世界上已很久没有出现过世界级的艺术家和诗人了。而他是那么不同，他闪耀的方式与以往的艺术家和诗人完全不同，他简单新颖、轻快而力量十足，带着孩童一般的朝气。
乔布斯曾经说过：“我认为，令苹果电脑变得伟大的部分原因是，在它身上倾注心血的是音乐家、诗人、艺术家、动物学家和历史学家，而他们恰恰又是世界上最棒的电脑科学家。”
但乔布斯并不是一个诗人、艺术家或工程师，他只是一只脚踩着艺术，一只脚踩着科学，摘到了这个时代知识之树上的一颗果实，为我们揭示了科学与艺术结合的光辉未来，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一个比较张扬的人，一个不太幸福的人，一个骤然离去的人……
是的，乔布斯领导创建了一个5000亿美元的苹果帝国，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改变世界，如果算的话，那也应在乔布斯的名字后边再加上一个长长的名单：构建UNIX系统的先驱们，开源运动的贡献者们，富士康的年轻工人们，乔布斯的禅宗导师，他的伙伴沃兹尼亚克[1]，数量可观的果粉，以及对他提出各种质疑的人——这些构成了“乔布斯”这个名字的实质——在这个创造性的领域与他共同努力的人们。如果没有这个群体继续努力并把历史积淀下去，那么乔布斯、苹果连同那些iPhone、iPad很快就如烟消散，10年以后，谁还会记得它们呢？
所以我想说的是，我们并不能只对发现新大陆大唱赞歌而对随后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创造性的技术主义也损害了乔布斯——当他以极度个人化的自信和迷醉，引领团队创造一种令人痴迷的产品的时候，不知是否想过，包括他自己在内，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不得不有意无意地被机器奴役，进入程式化的生活？他想让人们能够借助新机器更自由地支配时间和周围的事物，从而让生活变得更丰富多彩，但是，客观时间和外部事物也在同时借助新机器来强化支配的人的生活，让生活变得更苍白、虚荣和庸俗！
在这个时代的很多领域，科学技术正成为所有问题的唯一解决之道，技术主义盛行天下，但我们应该警惕它的扩张和过分宣扬，它很容易像癌细胞一样自我毁灭，它无边无际的可能性会轻易遮住我们的视野，让我们远离那脆弱的、温柔的、值得触碰与同情的人性角落——那最富诗意的地方。这或许可以解释乔布斯想要改变世界的事业里，为什么没有慈善的空间[2]。
果粉们，我们都知道苹果在人类的历史上扮演过什么角色[3]，那么今天同样也应该小心，不要再被某个苹果异化或毒害[4]，与某种技术互成玩物。
[1] 著名老牌黑客，苹果的联合创始人，早期的苹果电脑是他的杰作。
[2] 乔布斯生前一直拒绝加入慈善捐款者的行列，在他的影响下，苹果还关闭了多个慈善相关项目，显得冷漠与傲慢，被媒体评为“全美最不仁慈的企业”之一。
[3] 指夏娃偷吃禁果。另外，被誉为“计算机科学之父”的阿兰·图灵，因为吃了一只浸过氰化物的毒苹果中毒而死，所有曾一度有人认为，为了纪念图灵，才有了“被咬了一口的苹果”这一著名的标志设计。
[4] 一个极端的例子是，据说有人会卖了肾去买iPhone。
莫非你不能适应大地
你这无头的英雄
天空已对你关闭
你将要埋在大地
你不能适应的大地
将第一个埋葬你
——海子《太阳》
海子在最后的呐喊中，期望拥抱太阳成就一生，然而在现实中，诗甫写就，诗歌的理想已经断裂，直到今天无人接续。传统诗歌的未来，天空一无所有，而大地挥舞梦魇的镰刀，毫不留情地收割守望者。
曾几何时，我们仿佛活在颓败的末世，昨日弃我去，明日乱我心，何其茫然。谁都不能否认时代发生了剧变，但并不是谁都可以真正意识到正在发生的大变革的真正意义。
几年前的某一天，当我安装并配置一个Mediawiki站点时，忽然被它不可思议的美所震撼并获得了启发：在极简主义风格的外表下，它有一个伟大的灵魂，它有极其简单却让人赞叹的雄心，它相信每个人都可以为这个世界贡献自己的才智，它慷慨善意，力求公正，它有火一样的热情，同时保持冰一般理性[1]……我意识到，这些由代码构成的系统是真正的艺术精品，它们前所未有，但创造它们的那些人，似乎并不陌生。那时我开始相信，真正的诗人早已转战他乡，重新披盔戴甲，拥马踢踏。他们的面目有些模糊，并不似想象中的那样戴着桂冠在大地上行吟……但就是他们，对这个很多人认为风骨无存、物欲横流的俗世，嘴角挂着骄傲的笑，毫不犹豫地大声说不[2]，并投身与之战斗，正如他们高贵的同类所做的一样。
新的诗人已然诞生，他们不需要挣脱旧语言的束缚，就能创造新作品，几乎不被觉察地把这些作品展示出来并产生巨大影响——他们颠覆了传统作品的一切，只保留了优美和诗意的内核。
这些新时代的乌托邦缔造者，打破语言的隔阂让世界联结为一体，他们让知识之洋向所有人倾泻并捍卫每个人对知识的权利，他们让世界变得更公开透明，他们撕破封锁，让自由注入每一个角落，他们把不公和强权放在阳光下，他们勇敢而坚定地阻击人类贪婪的欲望……
参加葬礼，见证新生，我们应为生活在这个昨日帷幕落下、明日帷幕升起的新时代而感到庆幸。
[1] 实际上，这些特点中有些是Wikipedia的。WikiPedia是使用Mediawiki 系统构建的百科全书，也就是前者是后者的一个具体的应用。
[2] Wikipedia可能是世界上唯一没有放置广告的大型网站。如果Wikipedia的创建者吉米·威尔斯同意将该网站商业化，那么他的身价会和Facebook的马克·扎克伯格一样高达数十亿美元，但是他选择了拒绝广告，每年的运营费用要靠向全世界募捐筹集。
让那消极的造句的王朝
在你身边黯淡和死亡
让那语法突然转向并且闪光
就像一群矶鹬在飞翔
请来一起飞吧
——毕肖普《玛丽安•摩尔的邀请》
在我们生活着的这个伟大时代，在正在发生着的众多难以置信的物质进步中，有一类人、一种努力、一种表达所缔造的精神高度和厚度也是前所未有的，它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影响着这个时代，只是在世事纷杂的乱象下，难以为常人所了解，未能见其神奇。等到这挟裹着惊雷闪电、莫测风云的大潮退去，后来者享受到满足和宁静后，他们会来到沙滩，发现并撷拾这些宝贵的财富。
今天的程序员正在从事一门新的艺术，像写诗或绘画一样，他们通过某种复杂而微妙的语言把极为抽象的事物转变为一种视觉呈现，然后那些外行们才有机会来品头论足。这门艺术远未被人认识，这大半是因为程序员总是忙得顾不上发言，而不是像很多人说的他们不善于表达！耶鲁的开放课程视频里，讲编程的教授似乎讲哲学的教授口才还要好，而如果把两个程序员放一起，他们会眉飞色舞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只是别人可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许对程序员加以训练，让他们用文学性的语言习惯去表达思想，这个世界就会提前变得更加丰富，更加不可思议地美妙。这种情形正在发生，只是目前还不够。从世界上第一位程序员继承了天才诗人的血液[1]开始，建筑师、艺术家、思想者、传奇人物和故事大王们就都在寻找新的语言了，所以我们今天可以去做的最有价值的事之一，是让未来的诗人学会写程序，或者让未来的程序员写诗，这样，他们就可以构筑新的语言来探索和创造新的世界，让永恒的继续永恒，让死去的重获新生！这些努力已经缔造了非凡的新历史，所以别和我说圣彼得大教堂[2]和米开朗基罗[3]了，我们来聊聊维基百科和吉米·威尔斯[4]吧……
是的，这是充满诗意的黎明！请来一起飞吧！
[1] 爱达·拜伦（Augusta Ada Byron），通称爱达·勒芙蕾丝（Ada Lovelace），世人公认为第一位计算机程序员，她是著名英国诗人拜伦之女。
[2] 世界上最大的教堂，天主教最神圣的地方之一，内藏大量艺术瑰宝，精美绝伦，被视为欧洲艺术的一座圣殿。
[3] 圣彼得大教堂的主要设计者。
[4] 维基百科全书的创始人。在网络世界里，他是一位充满理想主义色彩的传奇人物。
举起手掌，血液流回心脏
手掌已今非昔比
你，诵读随便一本书
都会想起坚硬的石头
是啊，那温暖已今非昔比
有点迫不及待了，虽然没开始，就有很多困难摆在面前，但我以前不曾、未来更不会被这些所谓的“困难”吓住，只是随着年龄的渐长，我不会躲它们了，我要迎上去跟它们好好的打打招呼。
现在有一个很忠实的同伴，我们是拜把子兄弟，我们每周碰面，一起商讨计划。我配置了一个任务管理系统来安排时间，一个wiki来整理文档，在bitbucket上安放代码。
这个月过后，我就要去城市的角角落落里奔忙，和年轻人不停地说话，不停地观察更多的人，寻找志同道合者。我要学会更多地倾听，倾听这个时空里隐密的话语，然后转告给其它人。我还要大声地笑，哈哈地笑出声来，梦想是那么宝贵的财富，我要使劲炫耀它。
某个城市的某个拐角
某个拐角
转一下身，有个门洞阴暗
走进去吧，楼上有一个房间
有一个房间
可以睡觉，把人和城市隔离开来
可以睡觉，让日子顿上一顿
某个年份的某个时刻
某个时刻
叹一口气，四下里寂静无声
忘了过去吧，该起床了
该起床了
穿上鞋子，到外面去找点事做
穿上鞋子，逼仄的墙让人无法呼吸
所谓奇迹，也许只是你的眼睛里不曾看见的，你心里不曾想过的那些事物——它们很多，甚至随处可见，就比如说七层楼顶的这一株小树，它从水泥缝里长出来，那里既没有土也没有水，但它生机盎然。
所谓奇迹，就是你少见多怪的那些事物，它们也许很平常，只是需要你放开自己，学会发现。
秋天有种细小的武器
消灭像蚊子一样细小的生物
他们说那是寒冷或风
不，不是
那是细小的武器，细小的刀
消灭一些细小的东西
比如你的断发，你眼角的温柔情义
在太原高新区进行项目开发，每天在公司写代码之外，就是四处找地方吃饭，回到叫大马的城中村睡觉。离开老婆儿子和一个可称为家的东西，重新感受一个人的孤寂，陪伴我的是John lennon。今天下午在楼顶听了十几遍My love，像是又变回到从前的那个人，可以活在梦想和诗歌里，自在无碍。
生活怎么样都行，但生命是另一回事。生命被灌注的花，茂盛或枯萎开放或凋落飘香和腐臭……自有过程了结定断，也有来自心灵的选择和自由。有没有lennon的下午很不一样，不是说生活，是生命。
凌晨两点多不知哪里的吵架声把我从梦中揪出来，一对青年男女，撕心裂肺地吼叫，我眼睛还未睁开，脑海里就冒出这些词：尘世的痛苦、人间万象、拥挤的水泥笼子、蒸发愤怒……这一切若即若离如梦如幻。
这个下午，我也想起《隐言经》，想起巴哈欧拉的事业，崇高与美好的东西，它们离我还是那么亲近。
人要忠于少年时代的梦想——席勒
受这句话的激发，我在2012年4月邀请学校的领导们坐下来，听我演示了两个多小时的Cloudbody。我用PersonalBrain做了很炫的思维图，从爬天虎开始讲，到维基、到长尾理论、蜂群思维，到科幻基地、MIT……当然在座的大部分人没有听懂，好几个人打起了瞌睡，还有的提前逃掉了。但我讲得很过瘾——这很重要，我能把多年的梦想一古脑讲出来，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有个叫Cloudbody的东西，已经在我内心酝酿好多年了，我无法不去实现它。这么多年来，我一点一点积蓄知识，学习各种技术，希望有朝一日能把它实现出来。这条路走得真漫长，如今好像快了，有时似乎已是一臂之遥，但依然艰难。
我其实在前年就已经写出了这个程序，当时还算满意，但因为选用的框架架构不太好，所以最后还是放弃了，重头又学习了Zend Framework、Yii，最终选定了用Yii来重构。2012年7月12日，新写的cloudbody.org上线了，现在内容还是空白，我需要时间去改掉几个bug，然后精心去写一些内容。由于要从可幻离职，只能过三个月再来做这件事，因为接下来的三个月要接手太原一个公司的教育管理应用项目，这个项目完成之后我会回到忻州，届时可以开始计划。
那人凝视诗行
不再被词语欺骗
他如林间细风浅吟低唱
对假意奉承和凶巴巴的咒骂
概不理会
